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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弃知、去己”为传承
——浅谈老庄文化与中国山水画之渊源
黄 庆 享
悠悠古国，千秋岁月，在历史的风云变迁中，中国从刀耕火种、结绳记事的漫漫长夜中一路走来，孕育了泱泱华夏文明数千年灿烂文化，诸子百家，经典史籍皆足以成为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中耀眼的明珠。再读《庄子》一书，为之感慨，庄子哲学思想博大玄妙，思想超脱，崇尚道德，因应自然，不守以绳墨，有如长江大河，波涛汹涌，又如崇山峻岭、烟云弥漫，追求精神自由和天人合一，真正达到自由王国之境界。老庄的哲理对于中国山水画传统的延续发展、创新与启迪产生积极的意义，对我山水画的创作受益匪浅，使之“顿悟”。
中国山水画是朴素的艺术，讲气态、气息，是生命能量和状态，内在的弹性，朴实自然，平淡天真，它本身也是一个对立统一的关系的组合，如大小、主次、疏密、浓淡、干湿、奇正等等，经过数千年的传承，积累了大量富于表现力和具有形式美的表现手法，它们构成了传统山水画的一整套程式语汇，以至形成了一个传统的画种分类。打破传统山水画的艺术格局、审美形式，在继承传统的优良品质的基础上进行创新，只有新才有生命，才能有延续。让山水画这一整套的程式语汇充分体现强烈的时代气息。这是中国山水画发展的根本问题。“且夫待钩、绳规矩而正者，是削其性，待绳约胶漆而固者是削其德”，中国山水画首先是线的艺术，是水与墨的交融，点与线的整合，强化线条的作用，注重装饰美、重复美，富于疏密变化和浓淡虚实，气运、神韵、意境、意象达到和谐交融，吸引力和视觉冲击力，既要新又要有中国画的特点，有中国画的文化内涵和文化理念，而离开了笔墨，水的使用也就失去了中国画的本意了。庄子讲：“矩不方、规不可以圆”，真正的方是方的要素，真正的圆是圆的要素，怎能以规矩可以方圆呢？以规矩所成的方圆，就不能说是极端正确的方圆。就中国山水画传统而言，它是经过历代杰出的艺术家的创造、锤炼、扬弃所形成的整套绘画语言，不仅是技法上的传承，重要的是一代代画家按照中国文化的内在精神，中国文化的学脉，求大道、正道，按知识结构审美取向，把握自己的心态、心性、自由创造与创新精神，他们对传统文化的领悟，对气运生动的理解，从传统中来，从造化中来，不同的人产生不一样的风格面貌，破立规矩，冲破传统中的糟粕，表现自我，表现天地精神。而象绳束漆胶一样来约束画家的一切，就阻碍中国画的发展。“大同而与小同异，此之谓小同异，万物毕同毕异，此之谓大同异”，山水画毕竟是发展的，作为画家首先要解决认识问题和对传统文化的反思，运用老庄的哲学思想，总结人与自然的规律，表现山川背后的精神灵魂，深度、内蕴、散淡、烟云供养，平复心灵，产生审美的价值的作品，有生命价值的作品，把优秀的传统山水画继承和发展。
我国文化的精神本质是通过传承和延续，依靠传承手段与方式才保留自身不可缺少的元素，在今天，中国传统文化和中国绘画，特别是中国山水画，越来越被西方国家认可，在世界各国产生极大影响。已经成为中华民族文明发展的最宝贵的精神财富，对待传统文化要以科学的态度，从宏观上准确把握传统文化的风貌，打破派系概念，以人性为本，返朴归真，以主观客题达到自由，达到心理的升华。山水画创作是人文精神，“可贵者胆、所要者魂”，不断实践、追求独特的艺术风格，也是山水画家应当解决的重要问题，不要受某种潮流的影响而唯心的创作，自由创作不盲从，要有独到见解，突破、放开，理论、思想、技巧高度支撑，高度融合，找到自己的空间，以本土文化为终极目标。要立足当代文化背景，审美特点，还要有敏锐的感应能力，创作时能随周围环境气氛的变化而变化，脱掉渲染华众之态，贵在“知我、自我”画修养、画文化，要借鉴汲取他人之长，走自己的路，要明心见性，一任自然，要知“阴阳变易、天仁合一”的天道和“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人道”，要有“天与地卑、山与泽乎”的境界，要去掉世俗杂念，“物得以生便是德”的高度道德修养。山水画家要跟随时代，要成为社会的良知，要有责任心，要有忧国忧民的忧患意识，既要俯看历史，又要拓宽视野，要树立超越传统文化和宗教文化的科学观，倡导庄子“独与天地精神往来”的境界，持之以恒、耐住寂寞。庄子的“虚以待物者也、唯道集虚，虚者心齐也”。艺术创作乃一气所鼓荡，有气始有韵，“气韵生动”实为美学之极致。而“虚者心齐”具有忘我精神，摆脱名缰利锁，方可成为一真正的艺术家。画家要有超人的闲情逸致，在自然中发古今之悠情而逍遥自得，去感受一种超凡脱俗的快乐！
中国山水画是一个博大精深高难度的课题……“物之生也，若骤若驰，无动而不移。”道生一、一生二、二生三、三生万物，万物负阴而抱阳，冲气以为和。传统是变化的传统，是时代的传承，必须专心致志的对传统艺术进行重新思考，用老庄的悟道与无为而为的哲学境界，去实践体验人生、感悟艺术之道，把锤炼的笔墨语言，呈现给大众、呈现给时代。
庄子曰：“芴漠无形，变化无常，死与生与？天与并与？神明往与？芸乎何之，忽乎何适？万物华罗、莫足以归。”——古之道术有在于是，庄周闻其风而其不悦之！
二??九年六月二十六日于京华 |
